本报记者 张依盟 王原
日前,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行以增加知识价值为导向分配政策的若干意见》指出,允许科研人员和高校教师依法依规适度兼职兼薪,包括允许科研人员从事兼职工作获得合法收入和允许高校教师从事多点教学获得合法收入。那么,这个约占高校教师总量2/3,被称为“青椒”的青年群体,工作和生活情况究竟如何?
青年教师“原始积累”不轻松
10月27日晚上,窗外阴雨绵绵,山东师范大学的化学科研楼里却忙碌如常。青年教师李娜一边带着10多个学生整理当天的实验数据,检索文献,一边指导学生进行新型纳米荧光“探针”的设计实验,这是一种致力于重大疾病早期诊断的基础研究。
“每天早上8点来实验室,晚上10点才离开。如果实验做不完,回家就得11点以后了,假期也如此。”见到记者前,李娜刚和三岁半的女儿视频聊天。这就是她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做科研。
“刚工作时,有位老教师告诉我,博士毕业进校到获得参评正教授资格,最快也要七八年。”李娜认为,如今高校的青年教师和10多年前比,整体压力大很多,面临职称评定、工资待遇和课题研究等诸多问题,有些家庭责任也比较重。
2015年10月,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的叶杨曦来到山东大学任教。“尽管读博期间有过助教经历,但独立承担教学任务,还是感觉平时积累不足,备课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科研时间很少。”叶杨曦一直在南方学习和生活,山东的人文和气候环境也需要他逐渐适应。
“与中小学老师面临学生升学的压力相比,外界会感觉大学老师很轻松。事实上,大学里上一次课,要提前准备三天,而且科研压力也不小。”与李娜一样,叶杨曦起早贪黑地在教研室工作。他认为青年教师的工作量更多是背后的、隐性的。
“在教学岗位面临教学和科研双重压力,家里有小孩的老师会更累。青年教师的收入水平不高,有人会觉得不值。”叶杨曦说,“而且一些学校已经开始了严格的考核制度,比如几年内不能从讲师升为副教授,就得离岗走人,不再续聘。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学术经验上,青年教师整体上都处在‘原始积累’阶段。”
扶持政策向青年教师倾斜
“从科研成果的取得来看,青年教师是主力军。并且随着知识、技术及方法的日新月异,科研成果的取得呈现越来越年轻化趋势。”山东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马恩涛教授认为,青年教师的发展存在两种现象:一部分教学科研成果比较突出的,较早获得了高级职称,并纳入了学校甚至省里面的高层次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面临着更高的要求和来自各方面的考核；还有一部分教学科研成果比较弱的,面对的生活以及晋升的压力比较大,甚至部分青年老师迟迟没有科研成果已经自动放弃了进一步晋升的愿望。
发展机会对于青年教师来说至关重要。李娜赶上了学校的政策,按照要求拿到科研项目,用成果证明科研能力,缩短评职称的年限。两年前,33岁的李娜被学校聘为教授,今年10月又入选泰山学者青年专家名单。
“学校不扶持,我们很难成长起来。”李娜认为,宏观环境和扶持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高校青年教师的发展,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的申请条件为例,男性限制在35周岁以下,女性的年龄限制扩至40周岁,就是考虑到了女性青年学者的实际情况。今年8月,省教育厅发布《2016年度高等学校青年教师成长计划资金分配方案》,省财政安排经费预算2300万元支持山东省高校青年教师成长计划。
“最近,国家出台政策允许科研人员和高校教师依法依规适度兼职兼薪,这是对科研人员和高校教师的一种关怀。”李娜说。
科研成果价值需彰显
“做学术已经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它能带给我愉快的感觉。”叶杨曦表示,要主动去适应高校的一些制度,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作为新人,学院十分照顾我,给我提供了办公室和科研经费,这代表了学院支持青年教师的态度。”
“每天很高兴地来实验室,是因为热爱这种东西,不只是为了达到岗位要求。另外,进入一个好的团队也是必要的,这能让青年教师在一个充满希望的环境里工作。”李娜多次表示自己取得的成绩得益于优秀的团队,团队中每位老师都特别努力,一些老教授的钻研精神更让人敬佩,这种干劲会影响后来的青年教师。
积微成著,马恩涛刚结了一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并取得了优秀等级。虽然已经获得正高级职称,但与其他年轻教师一样,每天都要熬到深夜。马恩涛认为,既要通过物质、精神奖励来增加教师搞好科研的动力,也要通过目标考核来增加教师搞好科研的压力。要在职称评定、职务晋升以及人才称号授予等方面将科研成果比较突出的青年老师选拔出来,这非常关键。
在马恩涛看来,要想真正让教师能静下心来好好搞科研,需加大对科研成果的奖励力度。“如果辛辛苦苦花费半年时间写出的一篇论文所得的回报,还不如出去上一堂课、作一次报告或在外做个兼职取得的报酬高,又怎么能留住教师们搞科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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