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军　刘传明　孙亚男

文章首次从网络视角重新审视中国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问题,基于1995—2012年中国省际能源消费数据,采用引力模型识别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关系,在此基础上,构建中国省际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模型,并借助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深入揭示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网络结构特征,运用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对其效应进行了经验考察。研究发现:中国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呈现网络结构形态；样本考察期内,空间关联的紧密程度逐步提高,等级森严的空间网络结构逐渐被打破,网络稳定性逐渐增强。上海、天津、江苏、浙江、广东等沿海省份处于网络中心位置,发挥“桥梁”和“中介”的作用。在中国的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中,环渤海地区属于双向溢出板块,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属于“净受益”板块,新疆和山西等资源丰富的省份属于“净溢出”板块,湖南、湖北等中部地区属于经纪人板块。在网络效应上,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整体网络紧密程度及稳定性的提升、网络等级结构的破除能显著降低能源强度,提高能源消费的空间公平性,而个体网络中心性的提升对能源强度的降低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一、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网络给能源政策提出了挑战
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为能源资源的空间优化配置创造了条件,但是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网络结构却为能源政策的制定带来了严峻挑战,增加了能源政策实施的难度。一方面,根据中国目前的能源政策,全国总体的节能目标需要分解到各省份来落实完成。国家对节能目标的分解已经充分考虑了各个省份的经济发展水平、区位及资源等因素,然而省际能源消费存在较强的空间关联性和空间联动性,而且这种关联不是简单的单个省份对单个省份(点对点)的关系,而是多个省份和多个省份之间即多个节点之间的复杂的网络关系,同时这种网络关系日趋紧密。能源消费空间关联呈现出来的复杂的网络结构特征无疑增加了能源政策实施的难度,因为在能源消费存在较强空间关联的背景下,各省份节能任务的完成不仅取决于自身而且也与其他省份存在密切联系。因此,需要通过宏观调控和市场机制为能源跨区域交流创造更多“管道”,为提高能源资源的空间优化配置创造更多有利条件。另一方面,能源消费的“属性数据”和“关系数据”的表现存在较大差异。因此,为了顺利完成全国总体节能目标,要逐步形成“数量—结构”驱动型的协同节能思路,换言之,在能源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不仅要考虑各个省份“属性数据”(即数量)的表现,也要更加重视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关系和空间联动效应(结构),实现能源政策从“局部”转向“整体”、从“点”转向“面”。
二、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网络与空间协同节能
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网络结构从空间维度为跨区域协同节能机制的构建提供了新的驱动力量,应通过不断调整和优化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结构,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空间协同节能效应。尽管能源消费在地理上存在明显的近邻效应,为地理上邻近地区的跨区域协同节能创造了条件,然而省际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关系呈现复杂的网络结构形态,因此,跨区域协同节能不能仅局限于地理上的邻近地区,而应从“全国一盘棋”的网络结构视角重新审视和构建跨区域协同节能机制。一方面,应该根据各省在空间关联网络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所在的板块的特征,在加强省际能源联系的基础上,减少行政指令对资源配置的干预,破除以往等级森严的能源消费空间结构。同时,降低能源消费空间联系的交易成本,提高市场对能源资源的配置效率,不断优化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结构,通过增加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连线增强网络稳定性。另一方面,除了从能源消费“量”的层面进行节能之外,要从“关系”的角度利用好不同省份在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中的作用,实现空间协同节能。
三、能源消费的空间关联网络与能源消费的空间公平性
全面认识并充分发挥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整体网络结构和个体网络结构对于降低能源强度和提升能源消费空间公平性的积极作用,积极探寻促进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有效途径。一方面,应进一步发挥政府宏观调控与市场机制两种基本力量对于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的促进作用,继续实施“西气东输”“北煤南运”“西电东送”等跨区域能源工程,为能源消费空间关联创造更多的“管道”,以促进能源资源的空间联系和空间格局优化,同时更要充分认识市场在能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利用价格、竞争、供求等市场机制进一步加强省际之间的能源联系,减少行政指令对能源市场的干预。另一方面,针对各省份在能源消费空间关联网络中的不同地位和作用,进一步加强省际之间的能源联系,提高能源资源的空间配置效率,增强能源消费的空间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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